南都社论：组织出面调查，官员互殴期待真相
因为一名干部的人事调动起了争执，湖南衡阳司法局正副局长在局*委会上互殴。媒体披露以后，从衡阳先是传来了当事双方握手言和的消息，紧接着副局长廖曜中声明和解协议上的签字是被逼的， 组织要他这么做，不同意也得同意 ，并向媒体表示已向上级实名举报局长的贪腐问题。而最新的消息是，经衡阳市委常委会决定，对司法局*委书记、局长万春生给予停职检查处理，同时组织相关部门成立联合调查组进行调查。官员之间的冲突，近来呈愈演愈烈之势，最暴虐的甚至于买凶杀人也不鲜见。但在*委会上这样一个如此庄重的场合，公然上演全武行，确实出乎公众的意外。官场中的每一个意外都是给公众开了一扇窗，过去我们从丢失的发票中了解三公支出，从局长日记中窥探官员的生活，从微博炫富中知道公仆的收入状况，现在，从局*委会上这场意外的互殴中，我们又会看到什么？于最简单的层面而言，先不论是非，冲突的场景至少是关于 权力 的最生动的阐释。能够参加局*委会的都不是普通干部，属于官场同僚，而在正副局长的肢体冲突中，尽管参会者肯定也是始料未及，但其下意识的直接反应，却是抱住副局长不让其还手， 只能让他打 。职务分高低，权力有大小，即便是在一起突发的意外事件中，也体现得这般残酷。感喟之后再论是非，却远非容易，因为目前缺乏局长一方的回应。尽管如此，经媒体报道后，基本的事实倒还可以确认：互殴的起因是局长要调一名女干部进入副局长分管的市法律援助中心，遭到了后者的拒绝。据副局长对媒体的陈述，其拒绝的原因是因为程序不对，作为分管领导，事先他对此事不知情，另外女干部来历不明，不了解是否有需要照顾的特殊背景。副局长拒绝局长要求的真实动机如何，姑且存疑。但经过这么一番折腾，衡阳市司法局权力运作的过程却清晰地暴露了出来。局*委会作为机关最重要的议事决策机制，在关系干部人事这样重要的问题上，居然是不妨很轻率的，要讨论调动一名干部，可以来历不明也可以不讲程序。而局长对副局长的愤怒，显然缘于后者的拒绝，于他也是一个几乎前所未有的意外，这是不是又显示，在衡阳市司法局，局长的权力通常是凌驾于其他*委成员乃至集体决策机构之上？从互殴，到副局长实名举报局长贪腐，可谓戏中有戏。互殴的背后，是不是关系到干部人事调动的违规违纪？副局长举报局长贪腐，究竟是泄愤之举还是信而有征？这些都有待于组织的权威调查来给出真相。然而提及真相，我们又多少有一些茫然。没法不相信，衡阳官方对这一事件诚然是 高度重视 ，但同为高度重视，从最初的强制当事双方和解到现在的组织调查，前后态度判然两别，其中的逻辑演变不能不让人困惑。两位局长在大街上发生碰撞，打了一架，组织大可要求其握手言和，而既然牵涉到干部人事调动的违规违纪，已经进入公域，却利用组织的高压，强制双方和解，还不许当事人接受采访和发帖，威胁 否则一经查出，作免职处理 ，不论初衷如何，其客观效果都只能是让真相在表面的一团和气中深深掩埋下来。如果掩埋真相成为一以贯之的思路，公众又怎能指望针对涉事局长的贪腐指控最终水落石出呢？发生在衡阳司法局*委会上的这场互殴，无论其如何发展，自然都不过是一起个案。但当所有我们愿意称为个案的事件叠加起来时，还是可以窥出一条带共性的规律，即在有些地方，官员的权力运用几乎是漫无规则，而对公众来说，其严峻性则在于，这种漫无规则又往往貌似很有规则，要打破这种表面，只能静静地等待意外和下一个意外。期待个案的真相，更期待看到相关方面打破这种漫无规则局面的决心。
